她是蠢死的
  听徐展博发问,李卫忠正要继续说话,白元春此刻却突然声色俱厉般喝了一句:“你这个老阉奴!为讨好新主子竟敢在此胡说八道,坏了我龙川皇室的名声……看哀家不灭了你。”
  “太后,敏贵妃娘娘她在天上看着呢~你说这话也不怕遭报应!”李卫忠手指头顶,激动得浑身直打哆嗦。
  南宫钥儿一听,便知此事定然跟白元春脱不了干系。
  于是她立马快快上前一步:“李公公,有什么话照直说!万事有本公主替你撑腰,别人想害你也要看本公主答不答应?”
  南宫钥儿此言一出,李卫忠顿时感动得老泪纵横……呜呜,自己没白认识这个丫头啊。
  而白元春听了这话,却倏地脸色惨白,脚下似失去力气般,一个不稳,险些跌坐在地。
  “这一切还要从老奴被先皇派去照顾刚出生的大皇子说起……”李卫忠情绪稳定下来后,便开始回忆着说起了往事。
  这一说不打紧,却象是平地旱雷般,震惊了在场每个人的心。
  原来,当年李卫忠奉皇命照顾大皇子的日常饮食起居。有一次,他准备去当时的皇后,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白元春寝宫中接回大皇子龙昊泽。没想到,却无意中听到了崔嬷嬷正向白元春禀报,已把最后一剂药下在了敏贵妃娘娘的饮食当中……
  当时李卫忠心中极为矛盾挣扎,不知该不该去向皇上禀报?也就在此时,宫中却突然传出敏贵妃早产,以致一尸两命的惊变……
  李卫忠当时便懵了!知道自己就算向皇上举报,无凭无据的,恐怕根本不会动摇到皇后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,毕竟这些年来,皇上对皇后的宠爱可是有目共睹的。何况敏贵妃已然一命归西,自己又何必为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白白丢了自个性命呢?
  这样一想,李卫忠便将这件事情深深地藏在了心底,一直没有跟第二个人说。只是在见到自小被白元春领养在膝下的龙锦瑟时,总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叹息一番……
  “你是说,太后是害死我母妃的凶手!?”龙锦瑟听到这里,激动得上前一把捏住李卫忠的手,紧紧地追问了一句。
  “老奴如有隐瞒,天打雷轰!”李卫忠此刻已将所有一切都豁了出去,对着龙锦瑟双眼,极为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  “你确定没有听错?”
  “老奴以性命担保!”
  “公主……”此时,殿外一众宫人中突然冲出一个老嬷嬷来,朝龙锦瑟叫喊了一声。只可惜没等她冲到龙锦瑟跟前,便被守卫的士兵拦下了。
  “你是……”龙锦瑟强打精神睁大双眼,盯着那老嬷嬷看了好一会,才犹豫着问了一句,“你是春嬷嬷?”
  “公主还认得老奴……真是太好了。”那春嬷嬷喜极而泣地一头磕在了地面。
  “你们退下,让春嬷嬷进来。”龙锦瑟见状,赶紧吩咐了一声。
  这春嬷嬷龙锦瑟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,好象打母妃进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。不过此人话不多,性子倒是沉稳,深得母妃器重。只是母妃难产而死后,她和一众宫人便被派到别处听差,再也没跟自己见过面了。
  “公主,老奴可以证实,李公公所言非虚。”春嬷嬷一进大殿,便迫不及待地从贴身位置摸索着取出一样薄薄的东西来,呈给红掌,转交给了龙锦瑟。
  “这是……”龙锦瑟展开后,才看了一眼,已是满脸的惊疑。
  “回公主,当年大宫女素英被太后收买,每日偷偷在贵妃娘娘的饮食中下药,导致贵妃娘娘慢性中毒,最终小产而死……只可怜了那还没出世的二皇子~”春嬷嬷说到这里,忍不住拭了一下眼角,才哽咽着继续说了下去,“贵妃娘娘没了后,太后便借故将我们这些宫人打发了出去。那素英似是知道自己会被灭口,所以临离开前一晚,偷偷将这一份东西塞到了老奴的枕头底下……”
  龙锦瑟一边听,一边看着纸上素英的供词和所附的一张下药的分量提点……小脸竟是异常的平静。
  不过,一边的徐展博却不由得担心了起来,因为他深知自己小妻子的个性,知道这样的沉默对她反而不是一件好事。
  而倒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的龙昊泽看着这突发的一幕,竟是呛声笑了起来,不过这一笑越发牵动了伤口,鲜血又开始极快地涌了出来。
  龙锦瑟默默看完后,随手便将陈旧不堪的纸张丢弃在地,手中只拿着那张药方,然后便一步一步地冲着白元春走了过去。
  眼看龙锦瑟步步迫近,不知为什么?面对这个自己从小抚养大的小女孩,白元春心中竟开始有些惧怕了起来,紧握的手心里也攥出了一层腻腻的细汗……
  “锦、锦瑟,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……哀家与你母妃当年情同姐妹,怎么可能会害她呢?”白元春知道,自己不能松口,一旦松口就会连龙锦瑟这个最后的依仗也会失去。
  “情同姐妹?那请太后睁眼好好看看……这一张写着药量和用法的纸张,可是当年太后专用的梅笺?”龙锦瑟一脸凛然地冲白元春扬了扬手中纸张。
  这一下,白元春终于看清楚了,眼前的正是自己当年专门找人制作的,只供自己使用的梅笺。
  她终于哑然,张了张嘴,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……自己当年一时大意,竟然顺手取了桌上一张笺纸便写下了药方的用量和用法,并交给崔嬷嬷拿去给素英。
  可白元春却万万没想到,今日这一张梅笺竟成了自己的催命符!
  “哈哈哈……郑敏芝那个贱人!当真蠢到家了。”突然的,白元春竟哈哈大笑起来,笑弯了腰,甚至连眼角都笑出泪花来,“她当年一心想争去先皇对哀家的宠爱,还处心积虑地想夺去我儿储君的位置,试问这样的贱人,哀家又怎么会把她当作姐妹呢?也就只有她这样蠢,才会相信哀家与她情同姐妹的说法。一句话,她是蠢死的!与哀家无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