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才是第一次
  “父亲~”俞振霄恭敬的叫了一声,然后将手上的随行人员名单递过去,道:“父亲回盛京身边总得带些人,这是儿子让人拟定的名单,父亲看看带哪些人,儿子好让他们早做准备。”
  “这么多?”俞泉随意的翻了一下,失笑,道:“不过是回去一趟,用得着这般兴师动众吗?”
  “父亲若是每年都回去的话,自然不用带这么多人,可父亲这不是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去了吗?”俞振霄神态自若的道:“父亲好歹也是安教教主,该有的架势还是得有的,您说呢?”
  “我晚点看看,明日给你名单。”俞泉将名单随手放到一边,而后脸色一正,看着俞振霄,道:“我昨儿今儿做了什么想必我儿也是清楚的……我且问你,除了盛京那边,你还准备了什么后手?”
  俞振霄脸色一白,眼中闪过厉色,身子也情不自禁一般的往后微微退了两步,咬牙道:“儿子不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,还请父亲明示!”
  “我听文海说在我闭关的时候,你调动了不少人员和银子,说那些人子早在我出关之前便已经整装待命,随时可以离开。”俞泉看着俞振霄,道:“文海说,你这是准备带走大部分人,将总坛变成一座空山……他还说这些人的家眷前些日子约着去青州城,至今未归……有这么一回事吧?”
  “有!”俞振霄咬咬牙,没有否认,郑文海是安教两个副教主之一,是俞泉有着二十多年交情的朋友,是当年与俞泉一道从幽州过来的,是最初反对俞泉将俞振霄收为徒弟的人,也是一直以来、明火执仗与俞振霄对立,认为资志天比俞振霄更有资格继承俞泉一切的人。俞泉的三徒弟郑明辉是他的亲侄儿,是安教在龙腾山扎根之后投奔他,并拜在俞泉门下的。
  “这么说来,他并没有诬陷你,你确实有利用你的威望,将不少有本事、又忠心与你的人带走的打算。”俞泉点点头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,而眼底不但没有半点失望,甚至还带了几分满意。他微微顿了顿,又道:“宏正兄与我说,我闭关期间,你与几位供奉来往极为频繁,说你们几乎隔天就会凑在一起不知道商议什么,还说曾见过鲁家的人将整个龙腾山的地形图拿给闵兄,说那些素来与你不对付的人的住所都被特意标注……他怀疑你想像四年前一样,来一场大清洗,清除异己,而闵兄等人极有可能是你的帮凶。”
  “没有这样的事!”俞振霄一脸坦然的看着俞泉,他确实做了再来一场大清洗的准备,但知情的人不但少,还都是绝对不会透露半点消息,露出半点异常的人,罗宇哲之父罗宏正绝对不可能知道,他与俞泉说这些,不过是信口胡诌,以此来挑拨两人的关系而已。
  “真没有?”俞泉不是很相信的看着俞振霄,眼底闪过那么一丝失望。
  “没有!”俞振霄再一次否认,道:“父亲,儿子做事素来缜密,尤其是这种大事……您别忘了,四年前,儿子是做好了一切准备,人员马匹尽数到齐之后,才与你们商议清理门户,做好决议之后,当即出发,一刻都不曾耽搁。若不是这样,又怎么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将那些蠢货,干净利落的一网打尽呢?他们可是死到临头都还没得到半点消息的。”
  “你说没有就没有吧!”俞泉定定地看了好一会,才说了这么一句话,不等俞振霄说话,又道:“但是,我希望你现在就好好地筹划一下,来一场更干净利落的清洗!”
  俞振霄大吃一惊,不敢置信的看着俞泉,不确定的道:“父亲,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  “我前儿与你说过,资志天和我心魔幻境之中的莫地生不是一个人!”俞泉看着俞振霄,道:“这件事我没有骗你,我只是隐瞒了另一件事情……莫地生也是熊熠带来的,也是我一个失去了父母和所有亲人的故交之子,而我这短短的两日,在他身上发现太多与莫地生相似的地方,这让我心里发寒。”
  “这……”俞振霄内心毫无波动,但脸上却是一副震惊到了极点的样子。
  “心魔环境之中,莫地生引诱念念,让念念对他情根深种!”俞泉脸色冰冷,显然想到了绝对无法容忍事情,他冷声道:“最近这一两年,马文海、罗宏正等人没少在我耳边嘀咕,说资志天如何如何好、如何如何敦厚,若是将他和念念凑成一对的话,他绝对会一辈子对念念好。”
  俞振霄立马冷了脸,道:“他们真敢说!他们当念念嫁不出去了吗?”
  “我其实是动过心的!”俞泉眼底闪烁着恼羞,不无庆幸的道:“只是你先是把念念送去淄阳,今年年初又干脆送去了盛京,让我找不到机会让他们相处,才把这个事情搁置了……”
  “这也算是错有错着了!”俞振霄脸上苦笑着,内心依旧毫无波动——他就是发现这个苗头,担心在自己这里遭了挫折的俞欢与资志天或者其他人发生什么,才会将俞欢给送走。
  “然后,覃书明与我非常隐晦的提及,说俞青林与司马家有勾结,除了他之外,教中还有不少人与司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他甚至信誓旦旦的说,教中或许混进了不少司马家的人……他说,资志天就是司马家的人!”俞泉看着俞振霄,道:“这些瞒不过你吧!”
  覃书明是安教的另一个副教主,和郑文海一样,与俞泉有二十多年的交情,与俞泉一道从幽州开始就携手共进,决然不同的是,覃书明从一开始就非常欣赏俞振霄,也是俞振霄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之一。
  “是!”俞振霄咬牙,犹豫了好一会,才道:“这件事情是我最早察觉的,也是我告诉覃伯伯的,而我们最早的时候能够从司马家这地头蛇口中夺食,也是利用了这些人,让他们以为安教最后极有可能落到他们手里,我们从他们手里抢来的一切终将还给他们……最初的时候,司马家甚至在暗中配合那些他门安插进来的钉子,以一种看似惨烈、实则损失并不大的方式,将司马家的东西主动送到我们手中。说起来,最初那两年,我们能那么快站稳脚跟,那么迅速的增强实力,扩大地盘,司马家暗地里使了不少力。”
  “你……你简直是……”俞泉真是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,他瞠目结舌的看着俞振霄,好一会,才吐出一口气,道:“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,你那个时候可还是个孩子,怎么就……还有,你哪来的胆子?”
  “儿子劝说父亲不与王岱杰等人沆瀣一气的时候更年幼!那个时候,儿子就敢劝说父亲,就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念念要挟父亲……就算是做戏,没有足够的胆量,也是不行的。”俞振霄坦然的看着俞泉,道:“至于说脑子……父亲,儿子最厉害的不就是脑子和嘴皮子吗?”
  “你这小子!”俞泉服气了,摇头,道:“你就利用那些人、利用司马家想要将暗藏的势力换一身皮,用另外一副模样正大光明的站在世人面前的心思,一点一点的将司马家所掌握的一切鲸吞蚕食?”
  “是!”俞振霄点头,道:“父亲可还记得一件事情,六年前,儿子和闵老带队,在五峰山藏剑谷与司马家一战,损失极为惨重的事情?”
  “怎么不记得?”俞泉点头,道:“那一战,你折损了近千人……当时,整个安教算得上是好手的不到五千人,结果你那一次,折进去那么多……若不是你受伤不轻,若不是闵老为你求情,念念又哭着喊着的不准我动你,我非得废了你的少教主之位。”
  “那一次,不是儿子失误造成的,相反,是儿子和闵老、覃伯伯等人殚精竭思才有的结果。”俞振霄看着俞泉,道:“那一次折损进去的近千人,八成以上是司马家安插进来的,那是儿子第一次清理门户,也是司马家第一次发现,安教这把养了好些年的刀不听他们使唤!”
  “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