灾降
  “举杯独醉,作饮却无飞雪,不恋尘世,不入红尘,却不枉为此生。”
  楼彻白了一眼身旁的邵俞,轻嗔道:“喝了几杯酒怎么还成诗人了?”
  “嘿嘿,哪有,我这可是有感而发。”邵俞眨巴了几下眼睛,趁着微醺的醉意顺势拉住了楼彻的胳膊,“这不恋尘世,我确实不太喜欢权利之争与无趣的生活,这不入红尘嘛……你有看到过我为哪位女子伤心失意过?”
  “你为哪个姑娘伤没伤心我怎么知道?”楼彻微红着脸将头别了过去,却还是任由着邵俞紧拽着自己的胳膊不放。
  邵俞浅笑道:“其实我没中意的姑娘也是有原因的。”
  楼彻撇嘴道:“你能有什么原因?”
  邵俞的眸子里明显闪过了一丝的失落,喃喃说道:“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,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过察觉。”
  “………哦。”楼彻轻应了一声,将头偏了过去,“以你这般皇室的身份想要迎娶一位女子应该很容易吧。”
  “为什么你还不懂……”邵俞轻声的呢喃着,抬头细看着身旁人的侧脸。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楼彻似是生气的转过头看了邵俞一眼,却发觉邵俞正歪着头一脸失神的盯着自己。
  “啊……没什么,我在想仙君带我们来此地追查线索,不知何时才能回去。”
  楼彻轻叹了口气,停顿住了脚步,“我到了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我说我到房间了。”楼彻提高了不少的分贝令一旁带路的小婢女身子也跟着抖了几番。
  邵俞嬉皮笑脸道:“一起进去。”说罢便推搡着楼彻走进了房间。
  “邵微生!你够了!”楼彻一咬牙,猛的从邵俞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。
  邵俞满脸的错愕,喃喃道:“怎,怎么了子息?”
  楼彻背过去身子压抑着心中莫名的火气道:“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,就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,若是以后无事少缠着我。”
  邵俞轻挑了挑嘴角,“你生气了?”
  “生……没有。”灯火摇曳下,楼彻的身子也轻轻的发着颤。
  “那你就是很在意对不对?”
  楼彻紧了紧手,转过身吼道:“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!以后别在…………”
  邵俞踮起了脚间,勾住了楼彻的脖子堵住了剩余未来及说出口的话。
  楼彻几近满脸的不可置信,突如其来的吻让自己的大脑一片的空白,全身僵硬不得,只有嘴唇上传来了柔软濡湿的触感不断刺激着自己的神经。
  邵俞松开了环着楼彻脖子的手,抬头便对上了楼彻一双茫然惊讶的眸子。
  “啊……我一定是喝醉了。”邵俞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悄悄的看了一眼楼彻。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“我突然想起我好像还有事没做。”邵俞近乎慌乱的向后退去,却不料被楼彻一把提住了手腕。
  没有皱眉,不像是生气,眼眸清澈,似乎挺正常。
  邵俞干笑了两声,心虚道:“子息,你没………哎哎哎!”话音未落,邵俞便被楼彻拉着手扔在了门外,随之咣当一声,面前的房门便被紧闭了起来。
  邵俞轻舒了口气,抬起手正欲敲门,思考了片刻又缓缓的放了下来。
  “子息,你早点休息哦。”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“早睡早起对身体好。”
  “…………”
  房内的人一直未应答,只有邵俞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回廊里来回飘荡着,半晌,邵俞又抬起头看了房间几眼,这才慢吞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  翌日清晨
  回廊的门外,邵俞来回的在门外踱着步,时不时的自言自语道:“怎么办,就说昨日我不小心喝醉了,那些胡话你别信?”
  罢了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懊恼道:“亲都亲了,怕是也不好作解释。”
  正在邵俞踌躇犹豫不前时,楼彻的房门被人从内一把拉开,紧接着走出来了一位模样姣好的婢女。
  “你………”邵俞惊讶的指了指小婢女,随后慌乱的冲进了房间,只见房间早已被人收拾得整洁有序,并无了那住过人的痕迹。
  邵俞霎时便慌了起来,急忙冲出了门外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小婢女,“在这间屋子里住的那位公子去哪了?”
  “回仙君,他天未亮便离开了,临走时说这里睡不惯要回去客栈。”
  “客栈?”邵俞揉了揉头发,呆愣了片刻便抬脚朝着外面跑去,临走时扭头对着小婢女可爱的一笑,“姑娘将我的那间也收拾了吧,我也回客栈。
  ……………
  “师父!师父!”段时成还未进院,声音便从外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。
  一把推开紧闭着的房门,却见床幔还未收起,安神的香炉缓缓的燃烧着,床上的人儿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未醒来。
  段时成拾起桌上放着的绑绳,又将两侧的床幔向上收了起来,听到细微的响动,白十二颤抖了几下眼睫,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。
  “段,段时成……”白十二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少年,轻轻的用手支起了半个身子,“你怎么在这?”
  段时成走近床边,板直了身体正色道:“我呢,是奉师公的命令来照看师父的,师公说师父早晨睡得太沉不忍打扰,便让我晚些时间来喊您。”
  白十二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,慵懒的模样甚是撩|人,“那尊者他哪去了?”
  段时成歪着头道:“一大早便有人来报,说是今早第一批采石的工人又莫名的消失了,师公他们几个接到消息便赶去密林谷那边了。”
  “什么?”白十二慌忙的想要直起身体,却不料一阵眩晕感直冲上了头。
  段时成眼疾手快急忙抓住了白十二的胳膊,急切的问道:“师父怎样?是不是酒还未解完?”
  “都怪我误事,现在还是有些缓不过来。”白十二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颅,待缓解了一些后起身下了床,“尊者他们走了多长时间了?”
  段时成思考了片刻,道:“天刚刚泛白的时候吧,今天天有些发灰,可能会下雪,不过师父不用担心,我已经让下人在前厅准备好了………。”
  “啊——”
  话音未落,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门面鄹然响起,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。
  白十二神色一禀,快速的披上了外袍将段时成护在了身后,“你别动,我出去看看。”
  “师,师父………”段时成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神,白十二便打开了房门闪了出去。
  院中一片杂乱,透过稀疏的竹子隐约看到了几人伏在地上抖动着,白十二心里一紧急忙跑了过去,眼前的一切几乎让人窒息。
  只见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趴在一名婢女的身上正用牙齿撕扯着脖子,鲜血染红了婢女身下的一片土地,沿着略微陡峭的地形汇成了一条长流直淌进了院中的小池里。
  白十二的瞳孔猛的一缩,抬手用灵力将男子掀飞起数丈之远。
  再去看向那名婢女之时,白十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借着未消的宿醉之意,险些将隔夜饭吐了出来,脖子上已然血肉模糊,好似只有一根骨头还连接着头与身子,那婢女空洞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天空,似乎死前经历了无尽的绝望。
  “啊!”段时成跟过来一瞧,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双眼,此等血肉模糊的情形自己还是第一次的见到。
  “发,发生什么事了,师,师父。”段时成僵硬着身体,眼睛紧紧的闭在了一起。
  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小狐狸失神的喃喃着,却见方才那被灵力打翻在地的男子又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