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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大雪寒冬,江湖中出了一件震惊的大事——古蔺山庄庄主与昆仑山月圣徒儿要成亲了。
  两人皆是男子,这一举动如何不叫江湖震动?但江湖中提到昆仑月圣徒儿,众人想到的便是谪仙一般的君子剑默真。
  流言传出来的是潭寻深与默真要成亲,一时间江湖中倒觉得是一方美谈,一来默真和潭寻深都在在江湖成名已久,江湖中人尚武,二人功夫之高让人钦佩,二来默真游历江湖时与许多人见过面,他那张如画的俊脸让人一见难忘,和同样生得俊美的古蔺庄主在一块儿,可谓一对璧人。
  默真听到此消息时正在昆仑山下,他独自一人赶了回来,他从古蔺山庄离开时原想带着停虚一起回来,去不想停虚不但不回,还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他,只托傅崖交给他一封信,让他将信带回昆仑。默真接过信,转头就去问潭寻深询问,也被其婉拒。
  默真回到昆仑时,江湖传言已经传的满天飞,随着传言而来的竟然是古蔺山庄傅崖亲自送来的聘礼。
  一时间,险些将月圣气倒,他怒道:“胡闹!胡闹!你们古蔺山庄未免欺人太甚!”
  就连默真,饶是他与古蔺山庄有旧,看着堆满地的聘礼,心中怒气也难以克制。
  傅崖上前毕恭毕敬行了礼,慢慢开口道:“月圣莫气,”说着转头看向默真:“停虚少侠是否请默真少侠带了封信来?还请默真少侠将信交给月圣,停虚少侠说过,月圣看了信,便会明白了。”
  月圣目光落在默真脸上,默真连忙从怀里掏出信双手奉上:“师父,师弟确实给了我一封信。”
  月圣接过,打开读了起来,却不想他只看了几眼,脸上神色先是震惊,继而悲痛,随后满是无奈,待月圣抬起头来,他眉头紧蹙,手掌用力,那信纸瞬间化为灰烬。
  “信中之事还有谁知晓。”月圣苍老的声音传来。
  “停虚少侠说,信中之事,只有你和他知晓。”傅崖垂手应道。
  “师父,怎么了,师弟说了什么?”默真见对面两人打哑谜,忙开口问道。
  月圣摆摆手,疲惫的开口:“茶时,将聘礼收下,你去回你家庄主,婚事老夫允了,但让他记住,老夫不管潭寻深是不是心有所属,成亲之后,停虚武功虽差,也曾是老夫的徒儿,倘若他负了停虚,老夫绝饶不了他。”月圣说完转身:“他们大婚老夫不会去,昆仑派也不会派任何一人去,你替老夫给我那劣徒带一句话。”
  傅崖应是。
  “他自己选的路,就要他自己走下去,即日起,停虚被逐出师门,他再不是昆仑人。”
  这日之后,江湖传言更甚,都说古蔺山庄庄主潭寻深看上的本是昆仑首徒默真,但默真可是要继承月圣衣钵之人,月圣岂会答应,正好那个不成器的小徒弟贪恋潭庄主美色和古蔺山庄滔天财富,便设计自己嫁入古蔺山庄,月圣一气之下,将之逐出师门。
  不管传言有多难听,停虚都不在意,他在古蔺山庄安心待嫁。
  这桩婚事震惊武林,大家都想来凑热闹,潭寻深在书房中低头冷笑,索性广撒喜帖,邀各路英雄前来观礼。
  临近成亲日子,停虚在房中守着火盆盘膝而坐,傅崖在外出声,说送婚服来了,停虚脸上有了几丝喜色。
  他今年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,幽岛一行,他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幅局面,在他执意要与潭寻深在一起时,他便失去了师父,失去了师兄,也失去了昆仑山,这么多日来,他也夜不成寐,他也思虑成疾,潭寻深不见他,他知他烦他厌他误会他,可他有口难言。
  十七岁的少年,在这小小的房中渐渐失去了心中的欢乐。
  若说还有什么好事,能与潭寻深成亲算一件吧,七年时光如此漫长,他信,他总能和他好好活下去。
  直到他看见那一袭女式婚服,停虚手捏着婚服,声音微微发抖:“傅崖,你是不是送错了,我是男子。”
  傅崖垂手:“问过庄主,庄主说并未送错。”
  “他在哪,我要去见他。”
  “庄主忙于庄中事物……”
  “我要见他!你不告诉我也行,你去回他,就说我要见他!现在!”停虚恶狠狠的低吼,伸手将桌上的红色婚服摔在地上:“让他来见我!”
  房间里火盆里的碳燃尽,屋里渐渐变得冰凉,停虚坐在桌旁,点燃了蜡烛面无表情的等着潭寻深。
  潭寻深来了,他推开门,身上带着暖意,停虚抬了抬眼皮。
  “你要见我,所为何事。”他声音冷漠。
  “你让我穿女子婚服,什么意思?辱我?辱我昆仑?”停虚质问。
  “呵呵,”潭寻深漫不经心道:“辱没昆仑的不是我,是你,你以男子之身非要嫁我,便已经是辱没了昆仑门庭,况且你也说得太过,月圣早就将你逐出昆仑,你已不是昆仑派的人,谈何辱没昆仑门庭?我潭寻深娶妻,自然要身穿女式婚服。”
  停虚静静的看着他:“若是逍遥子前辈与阿莫前辈成亲,逍遥子前辈也会逼迫阿莫前辈身穿女装……”
  “闭嘴。”潭寻深冷冷道:“你有什么资格提及他们,他们在一起是两情相悦,你和我?呵,停虚,我可不知你和逍遥子到底图谋什么。”
  “逍遥子前辈是你的二师父……”
  “他也是我的仇人,”潭寻深冷冽的目光落在停虚身上:“你若是想嫁,便穿,若是不穿,便滚出古蔺山庄。”说罢,潭寻深拂袖而去。
  停虚望着晃动的门扉,良久,捂脸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