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:尸体
  第七十一章:尸体
  “那行,我这就去。”流萤纠结一番还是决定去,毕竟接的不是尸体,是个大活人。她不害怕,不害怕……
  “我就不陪你了,隔壁房里少爷还没解毒,我得时不时去看看。”林归晚拍拍她的肩膀:“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,你可以先让她先住在城边农户家里。”
  “行…”流萤咽了咽口水点点头。乱葬岗啊……
  将德善坊关了后,流萤换了身衣服出了门。
  林归晚赶紧去看一下封喻川的情况,刚走进房间,就传来压抑的痛苦低吼声。
  只见封喻川紧握着拳头,斗笠下,隐约看到嘴唇被咬出血的狰狞模样。
  鸿影守在一旁,心焦的目不转睛看着他,眼圈儿红红的,要是封喻川好了她便倾其所有,只要这公子要,她便有,若是封喻川没好,还让他受那么多苦,她就取了这公子性命为封喻川祭奠,再自尽在封喻川坟前。
  “这时是关键时刻,两股毒在你体内做最后的挣扎,你要抗住,不要泄劲儿!”
  林归晚心里也不太好受,看着雾气缭绕的药汤里坐浴着的封喻川如此痛苦,她都有些怀疑这样做的可行性,可她的知识和经验跟她说,只有这一条路,这儿又没有血清,只有硬抗。
  封喻川紧闭着眼,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疼的模糊了,他的一寸寸肉都好像在撕裂,体内像是有两条蛇一样,乱窜乱咬,疼的他想立刻晕过去,可是不可以,如果死了…如果死了…
  想到死去,封喻川脑海里林归晚的样貌越来越清晰,如果死了…就再也看不到这个可恶的女人了!
  是谁在他耳边说话,是林归晚…不是她。
  时时刻刻,分分秒秒,封喻川觉得马上都要撑不下来了!实在太疼了,从头发丝疼到手指尖,像是万虫叮咬,又似钝刀割肉!
  如果可以,他想离开这具身体…不能离开,他是贤王,是最有望登上皇位的那个人…如果轻易死了,那他做的一切……
  林归晚隐约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换,不知在想些什么,疼痛会消磨人的意识,也会让人胡思乱想,也许还能撑一会儿,但是一想些痛苦的事,无疑是加快死亡进程,若要是想着未完成的事,加深一下渴望,也许还能抢救,看他自身如何了,压倒一切的往往是自己的内心。
  林归晚和鸿影两人坐在他跟前,看着手下的人跑来跑去,每过段时间,就送来新的药汤。
  “现在不要再喂他吃剧毒的药了,差不多可以了。”
  鸿影约摸时辰到了,就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瓷瓶,准备倒出来药丸。林归晚看到赶紧制止她。
  “公子的意思是,我家少爷的毒解了?”鸿影一愣,欣喜的看向林归晚。
  只见她摇摇头,看着不断在挣扎的男人道:“现在他身体里的毒势均力敌,他才会有如此痛苦的反应,现在就等两股毒互相抵消……放心,若是他真的出了事,早就死了,不该还在痛呼。”
  “公子说的是。”鸿影点点头,然而她还是很担心,即使这人说了没什么事,可一直那么痛苦也不是办法啊…
  林归晚解释过后,有些忐忑,她不太敢保证封喻川会不会因为太过疼痛而坚持不住,若他自己一松劲儿,毒就会齐齐攻下他的身体,除非仙人施法不然回天乏术。
  这边几人静静待着,流萤那边却不太幸运了。
  按照林归晚的吩咐,流萤匆匆赶去乱葬岗,说是乱葬岗哪有人葬下的,全都是往那一扔,尸体没有埋葬,夜晚一来,就被野狗野狼叼吃了,恐怖得很。
  虽说现在是午后,太阳也晒得紧,可流萤还是一阵子手脚冰凉。
  急忙忙赶到乱葬岗,躲在树后偷偷望向里面,扫视着看有没有新扔的,或者有动静的活人。
  可是那全都是些腐烂的尸体,要么短了一截腿,要么腹中已经被掏空,流萤只看了一眼,就不敢多看,她怕自己吓得尖叫出声。
  “哥几个,就放这儿吧。”不远处传来说话声,流萤赶紧蹲下小心翼翼透着树丛往外瞧。
  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,穿的衣服也不寻常,一看都是权贵人家的下人。
  “可王妃不是说要好好安葬?”另一个小厮问。
  “你傻啊,这大热天的,你还真搁这儿刨坑去?放着就走吧,又没人看见!”
  “就是,走走走!”
  “那行吧,走吧!”
  流萤看他们讨论了一会儿,就撂下一具用被单裹着的‘尸体’离开了。
  等他们走远,流萤才敢悄咪咪的出来,颤抖的靠近那具新扔下的尸体。
  “喂…你…你还活着吗?王妃…让我来接你……”流萤闭上一只眼,身子撤出好远,颤抖的伸出手想掀开被单。
  “我还活着……”被单里传出来女声,吓得流萤尖叫了一下。
  不对,说的是没死,是活的。流萤拍拍胸口缓了缓神,一下掀开被单望过去:“啊——你你你!”
  “我脸上是王妃涂的粉。”羽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,她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肯定能吓到别人。
  “对不起…是我胆小。”流萤抱歉的笑了笑,赶紧扶起来她:“你伤的那么严重?”她扶起来后看到羽零臀部上的血顿时惊叫出声。
  “不是,是王妃用的胭脂…”羽零摆摆手:“其实我好的差不多了,不用太担心。”
  “那就行,来,我扶你,慢慢走。”流萤搀着她,慢慢往前走。天气炎热无比,一会儿羽零脸上的粉被汗水冲刷个干净。
  “待会儿看到农户了,你先在那住着,公子说你身上有伤,不宜有太大动作。”流萤拿出帕子替她擦擦脸上的汗水,眼睛亮了:“妹子长得倒是标致。”
  “姐姐喊我羽零便可。”
  “那你也别喊姐姐了,叫我流萤吧。”
  两人一路说着话,慢慢走着,突然羽零眉头一皱:“伤口好像崩开了。”
  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流萤有些着急环顾四周,看到一家农院:“羽零,你忍忍,咱们先到那去求那户人家借间房出来,正好我拿着一瓶止血药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