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
  她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边吃边聊,聊八卦、聊人生,顺便聊聊多久见一次面。
  “一个月?”
  “哪能那么有空啊。”原锦抒一面放香菇丸一面说。
  “两个月?”
  “半年吧……”周渚清没心没肺地说,“反正我回老家了,你们到时候可以寒暑假来找我。”
  “那等你结婚了再请我们吧,我们就在你婚礼上见!”
  “你怎么不说我们天堂见?”
  秋澄光一口酒差点喷出来:“时典还不一定上天堂呢。”
  “哎……你个臭光光!”
  “行行行,我改口!渚清还不一定上天堂呢!”
  周渚清截过她手里的酒瓶,将剩余的酒倒在自己的杯子里:“这是对你的惩罚!”
  “这不是惩罚!”秋澄光抢过,脸蛋红扑扑的,“你还喝我喝剩的呢,说明我们关系好!”
  周渚清嗤笑一声,没有反驳她。
  晚上出来得赶,四个人都没有化妆。只是素颜着坐在角落里,却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。
  秋澄光撑着腮帮子靠在墙上,吃了一半的香菇丸吃不下去了,胃里胀胀的,皱着眉头打了个嗝。
  看到前面结账的男生回过头来笑了一下,她不在意地抹抹眼睛,抹完后疲惫地叹了口气,眼眶却悄悄地红了。
  原锦抒把火调大,锅里的汤汁在沸腾,一团团热气直冲上来,挡住了秋澄光的视线。她的眼睛更加湿润了,不知是因为这雾气,还是因为心里怎么也忍不住的难过。
  她抽出一张纸巾,突然背过身去。一忽儿,又背对着大家,伸长着手臂要来抽纸。时典把纸巾递了上去,秋澄光愣了一下,一连抽了好几张。
  周渚清呷了一口啤酒,盯着锅里翻滚的白萝卜片,把手搭上秋澄光的肩膀,说道:“宝贝澄光,想哭就哭吧,不要自己憋着。”
  时典和原锦抒看着,没说话。
  秋澄光回过头来,手里的纸巾都湿了,豆大的泪珠却还是一个劲地往外涌。
  她揪着脸,觉得自己哭得像个小丑。于是低下头,把脸埋在掌心里。
  周渚清抱住她的肩膀,温柔地拉到自己的怀里。
  小小的姑娘像只软绵绵的羊羔,由她抱在臂弯里安抚照顾。她见不得她眼眶红,更见不得她哭得这样伤心难过。
  可是没办法。
  时典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,将火调小,看着锅里沸腾的气泡慢慢变小。
  秋澄光哭了一阵,哭累了,埋在周渚清的肩头抽噎。周渚清一面替她擦鼻涕眼泪,一面轻声问道:“哭饿了吧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“吃饱再说。”
  一顿饭慢悠悠地消磨过去,和沸腾的锅底一样,许多感情也都在这时候暗流涌动。
  吃罢了,结了账。这或许是四个人最后一次平摊聚餐的钱。
  “以后周渚清结婚了,就是她请客。”
  “那你们是不用交份子钱哦?”
  “哦……我忘了还有这回事。”
  四个人沿着小路往回走,橘色的路灯照着路上的磕磕绊绊,她们拉着手,张开臂,走上通往鉴心湖的宽阔大道,在湖边的阶梯上坐了下来。
  “我是a床!”原锦抒大喊。
  时典接着:“我是b床!”
  “我是c床!”
  “我是d……嗝——”秋澄光打了个嗝,捂着眼睛笑起来。
  四个人抱着笑作一团,身上都是鸡公煲的味道。
  “唉呀妈呀,臭死了!”
  “你自己不也是?!”
  “我去!周渚清你压到我头发了!”
  “时典你好臭啊!我想把你扔湖里洗一洗!”
  “第二天就会有报道称……”原锦抒站起身来。
  秋澄光大笑着接过:“s大四名女生掉进湖里,湖水全都变成鸡公煲味儿!”
  “够恶心了!”
  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”
  六月晴朗的夜晚,夜空呈现一派干净的深蓝色。
  今夜只有星辰数点,但月色却格外撩人。
  周渚清靠着时典的肩头,困意袭来,有气无力地说:“这时候我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。”
  “那你应该和谁在一起?”
  “和江期予。”秋澄光大咧咧地说。
  “我才不和他在一起。”周渚清卷着裙摆说,“他太沙雕了。和他在一起我只能变成沙雕!”
  “可你就是沙雕啊!”原锦抒道破,“而且我觉得,他还没你沙雕。虽然你们都一样沙雕!”
  “滚!”
  “滚不动了。”
  “沙雕!”
  “时典……”秋澄光离时典有些远,这会儿拔高音量喊道,“你结婚的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我,我离你最远啦!我要安排行程的!”
  “还行程哩!”
  “那当然啦!我以后可会是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大忙人呢!”
  “我可没这么早结婚哩!”
  “那可不一定。”周渚清打了个呵欠,漫不经心地说。
  “我估计要被我妈拎去相亲了。”原锦抒说,“怎么办,我要是嫁一个中年老男人我是不会请你们喝喜酒的。”
  “那我省下份子钱了!”
  “哇靠周渚清,你个狼心狗肺的!”
  周渚清眯着眼睛笑起来:“开玩笑开玩笑,你不请我就不去呗,省得看你落入虎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