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
  话没完正点新闻时间到,丰城电视台开始播报新的征召民兵通知。
  艾苏洁收回精神力,转向自己这边的客厅——林青阳已经睡着,马洛把电视机的声音调的很小,但对她来说比隔楼窥听省力许多。
  听完思衬片刻,她再次把精神力投向施家,发现施佩娜不在。
  她马上将精神力往下扫,很快感应到正下楼的大姐头。
  施佩娜一路下到三楼,敲响307房的门。
  艾苏洁皱了下眉,瞧情形她和老金的关系,并不像她对她爷爷说的只是点头之交。
  果然施佩娜进门后便以熟稔的语气大声抱怨,说老爷子唠叨个没完,这次她一定要去当民兵,要老金、阿勇明天和她一块去。
  阿勇缩了缩脖子:“我家就我一颗独苗……”
  施佩娜打断道:“草泥马的独苗!爹另娶娘另嫁,十九岁打伤了你弟,被你的后妈亲爹送去坐牢!”
  阿勇干笑道:“娜姐了得,小弟那点事,还劳您扒拉出来。”
  施佩娜道:“老娘没那功夫!告诉你无妨,反正杨胖子变成了丧尸……”
  “杨胖子说的?!”阿勇怒拍桌。从他的叫骂中,艾苏洁获知307房并不是他们租的,他们是和杨胖子合租一套三室一厅。三人同一批出狱,杨胖子家在丰城市郊县,领着他们跑到丰城找活干。丧尸潮爆发前夕,zf反复通知人们各自呆在一间房、有人“感冒发烧”必须隔离等等。杨胖子身体不舒服,老金、阿勇怕传染,就另找房子。空房虽多,但307房的租户是在戒严令下达后跑掉的,这儿家俱水电齐全,两人便翘开门进来住。
  老金看施佩娜不大耐烦,打断了阿勇的叫骂。他显然也不想去当民兵,提议自己搞一个帮派,推施佩娜当帮主。
  施佩娜不感兴趣,说敢搞帮派,她爷爷会死给她看。阿勇便提议搞佣兵团,呱呱网游术语,说长老都是现成的,他师父的武功如何了得、就住在汇景小区等等。
  施佩娜疑惑: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?住哪栋哪号。”
  结果阿勇说不清,连“师父”叫什么都不知道!
  施佩娜嗤之以鼻:“是晨练时指点过你吧?老年太级,那也算武功?”
  老金道:“不是老年太级,是军体拳。我也见过,身手不错,我好像有他的手机号。”说着话拿起手机翻通讯录。
  不一会号码翻出来,打过去。艾苏洁蓦地一惊,对方赫然是她的外公!
  老金天花乱坠一通说,苏高峰打哈哈:“我一个老头子,没法跟你们年轻人比。zf说了让搞佣兵团吗?你们怎么不去当民兵?”
  老金含混其辞,飞快收了线,骂道:“老货,原来是zf的狗!”
  施佩娜不高兴:“骂谁呢?老娘也要去当狗!你去不去?”
  老金赶紧赔笑脸:“哥肯定跟着娜娜走,娜娜指东不往西。”
  施佩娜笑骂:“你tm是谁的哥?娜娜也是你叫的?被我爷爷听到,打不死你!行啦,呆久了老娘又要挨骂。明天早上八点大平台见,不见不散!”
  她走后,阿勇马上道:“真去当民兵啊?色令智昏!劳资可不去。”
  老金嘿嘿笑:“就那么一说罢了,空房那么多,咱们躲了,她还能一间间找?”
  阿勇点头:“金哥舍得就行。女人就那么回事,漂亮娘们多着。哎,那个苏老头有一个女儿,比母老虎还漂亮……”
  老金嗤笑打断:“他的女儿?大妈你也能看上眼!”
  阿勇道:“没那么老,也就二十多岁,可能是干女儿。娇滴滴的,肯定不会当民兵。”
  老金来劲了:“干女儿?是做那行当的吧,苏老头倒是有艳福。你睡过吗?滋味……”
  艾苏洁火起,瞬间决定干掉这两个畜牲!敢肖想她老妈,就要有死的觉悟!手软留下他们的命,以后对老妈是个威胁,如果他们成功地拉帮结派了呢?老妈不可能一直呆在家里,说不定哪天撞上,而她总有照应不到的时候。
  怎么干掉有点小问题,路灯亮着,街头、公共防盗门的监控正常运转,晚上跑去另一栋楼杀人不方便。或许可以试一下精神力刺杀?不行的话,白天伺机动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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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长夜静悄……凌晨两点,换艾苏洁警戒,这时她的精神力提升到四级巅峰。
  确定林、马沉入酣睡后,她悄然出门、下到三楼。
  f栋307房以前住着一家三口,现在剩两个丧尸。门一开,两个丧尸扑出,被她飞快干掉,反正走道上还有只清道夫丧尸,会把死丧尸吃掉。
  隐密的精神力从阳台伸向i栋307房,睡卧室的老金爬起身,晃悠悠出来。
  睡客厅的阿勇翻了个身,没理会。老金晃到柜子边,拿起两尺长的大板手,来到阿勇的身边,一板手朝他脑袋砸去……
  第40章 刺杀和召集勇士
  以精神力操纵人,看似方便,其实风险不小。如果对方意志力坚定,哪怕是普通人也不会中招,而施加者不成功便会被反噬。
  艾苏洁无意冒这么大的险,所以是施加精神影响。老金显然不是意志坚定之辈,轻易就中招了。他白天打过丧尸还烧了尸,把阿勇当成了丧尸,一板手就将睡梦中的阿勇砸了个脑袋开花。杀了人,他还没醒,晃悠悠往卧室走。
  艾苏洁估出他的底,放胆操纵。于是老金中途转向厨房,拿起菜刀,非常利落地斩断自己的手腕。鲜血飞溅中他嘶声惨叫,活似丧尸。
  艾苏洁平静地感应着他流血而亡——这个人不会自救,已经被她废成了白痴。
  非要看到他死去,是她不想留隐患,305房有活人,万一来救他呢?
  老金混乱的嘶叫太像丧尸,别说晚上,大白天也不会有人来探究竟。
  确定两个男人都死透后,她默默收回精神力,发现自己升到了五级。
  莫名地,她即没有兴奋,也没有因杀人而不适。这是她今生首次刺杀,一次两个,干净利落。而仅仅一周前,她在乔家餐馆面对人渣,竟做不到杀人杀死!后来沈明婉携男友跑来抢f栋707房,她察觉那男的要丧尸化,居然对自己不用亲手杀人暗暗松了口气!而静观其变的后果,是让前世仇人逃得一命。
  她想:看来经过与丧尸战斗,十五岁的我和上辈子那个冷血杀手加快了融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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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两小时后,艾苏洁将林、马踹起来锻炼。
  林青阳昨天累惨,值勤又是从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,睡觉砍成两半,状态不大好。
  艾苏洁励志:“加油!练一小时就可以休息,今天随你睡多久,一会我和马洛去萱花公园看看情况。”
  林青阳松了口长气,市zf的征召令每隔半小时一播,昨晚值勤时他看了重播。通知强调报名的人不许驾车前往集结地点,说机动车辆的声音会引来丧尸,建议市民骑自行车或步行。丰城一个地级市,市区的地盘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算小。他用手机查了一下,往丰北区集合地点萱花公园,从汇景小区骑自行车过去,大约要二三十分钟。谁知道大街上有多少游荡丧尸?如果遇上末世文写的丧尸扎堆挡道,岂不要命!
  自己的命重要,但两个同伴死了,留下他独自一人也糟糕。
  他试图说服凶丫头别去冒不必要的风险,绕山绕水道:“队长,这次征召民兵一个字没提待遇,肯定没多少人响应。我想……”
  马童鞋喝断:“高抬腿!标准些!阳哥,zf的动静我们不能不关注,有没有人应召都要去看看。”
  林青阳立即找到更强大的理由:“别开玩笑了!我正要说呢,队长去看看还行,你被丧尸咬了,别被抓起来!”——凶丫头消失,留下单纯的小保镖,万岁!
  马洛神气道:“我也正要说,劳资腿上的疤已经脱痂!”
  林青阳不相信,嚷嚷要亲睹异能体质创造的奇迹,拖他进卧室。
  马童鞋是不会撒谎的,很快卧室传出林青阳的低呼赞叹。艾苏洁撇嘴,一个异能者,如果不是某人自残挖了一块肉,那点小伤昨天就该好全。
  懒得睬两个没见识的小子,她将精神力投向c栋外婆家,一探之下放心了——妈妈大概被残酷的训练吓坏,两只眼哭的肿成了桃子,这会陷在昏睡中,还有点发烧。这种状态不可能去应征,原本她还担心母亲痴恋父亲、借这次机会不自量力跑去找艾常平。
  不一会,林、马从卧室出来。看到队长闷着头不知在想什么,林青阳立即溜往厨房,打算用做早饭来逃避锻炼。
  艾苏洁抬眼道:“阳哥,我已经插上电饭煲煮粥。锻炼!抬不起腿就原地跑!”
  林青阳无可奈何,草泥马的原地跑,他真的不是想偷懒,实在是两条腿像灌了铅!
  马洛没比他好多少,昨天说是在家休息,他一直锻炼。如果不是身负异能,就他这种急于求成的练法,铁定练出毛病。
  艾苏洁暗暗叹气,如果这两个人中和一下多好!
  没法子,只有她来掌握尺度。看看差不多,她也没强行拖足一个小时,叫停后赶他们去冲热水澡,自己往厨房去。
  电饭煲早已拨了插头,这会粥凉的差不多,里头有肉有菜加了盐,她还煮了三只鸡蛋,在她看来这是很不错的早餐。
  “很不错的早餐”没受到两个队员的夸赞——青菜煮的黄叽叽,腊肉却没烧烂,不表示嫌弃已经是给队长面子。
  队长童鞋有些不满,又不好意思讨夸,转而拿别的事训人:“二位,关于被丧尸咬伤,网文中有写,异能者被自己级别低的丧尸咬了没事,但如果丧尸的级别更高,受伤的人照样会丧尸化。你们可别仗着自己是异能者,就不把受伤当回事。”
  林青阳立即呱呱自己从网上收罗的信息,包括国家异能者总会颁布的“丧尸无晶核”权威消息。心的话你个凶丫头露短了吧?多了不起啊,整天在外头打丧尸,回来不是休息便是锻炼,到今天还拿什么网文来说话,劳资可下载了不少官方资料。
  他正得意地普及常识,后楼响起响亮的小贩喇叭声:“各位街坊,丰北中学的校友,我是施佩娜,在ghi栋大平台等候自愿应召做民兵的勇士,一同前往集结地点!八点半!八点半之前,施佩娜在ghi栋大平台等你……”
  林青阳咧嘴:“叫什么叫,丧尸听到召唤了!”
  艾苏洁失笑,汇景小区的游荡丧尸虽不算多,也有百来只,还有关在房里的,包括施佩娜自己住的i栋,房里丧尸也没消灭光。丫一喊,丧尸们直着脖子应和。
  马洛低骂:“神经病!汇景附近的小区都没围墙,汇美汇城汇奇……至少有五六个!还有从家里逃出去后丧尸化的,原来就在街道上值勤的人丧尸化的,合在一块,大街小巷的游荡丧尸怎么都过了千。如果大帮人一块走,别搞到丧尸追尾形成潮……”
  说到这儿他面露忧虑,认为应该提个醒,但他又不敢去找施佩娜。
  林青阳一瞅犯堵,觉得洛小弟未免太有公德心,当下笑道:“那位大姐头是什么人,咱们小区无人不知吧?好好,我这种没住多久的不知道。但瞧瞧她做的事,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听她的。什么烧掉死丧尸,弄得整个小区腥臭醺天!看看队长,不声不响让活丧尸吃掉死丧尸,谁高谁低一目了然!队长凡事心中都有数,听队长的。”
  艾苏洁大感顺耳,赏了他一个笑脸,转向马洛道:“她昨天上午就嚷嚷,我没看到有人投奔她。呃,她报了手机号码,一会咱们再看看,有心跟她一块走的人,肯定会先打电话或发短信问问,用望远镜就能看到她掏没掏手机。”
  马洛立即丢下饭碗,拿了个小望远镜跑去705房,那里有扇窗户能望见后楼的平台。
  十多分钟后,他神情轻松地回来,笑道:“大家都是有脑子的!队长,咱们怎么去萱花公园?”
  他的意思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,艾苏洁会错意,坦白:“我对这边不大熟。阳哥,上网把地图调出来,咱们合计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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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七点四十五分,艾苏洁、马洛离开汇景小区,步行。
  “步行”是锻炼马洛,也是因为没自行车。小区车辆不许乱放,统一停在各栋地下停车场中。而住户们逃跑时,少不了有人跑去取车,一些人在那儿丧尸化,再袭击后来的人。有人搏命逃走,有人被吃,有人受伤后就地丧尸化。都是初级丧尸,爬不了地下车库通向地面的楼梯,导致那儿困住的丧尸最多。艾苏洁认为洛小弟的战斗经验还不足,不能为了取自行车闯“龙潭虎穴”。
  两人没走摄像头多的大街,穿小街过窄巷,路还更近。
  往外一走,难免路遇翻倾的车辆。所幸这一带居民的收入普遍不高,抛锚的机动车辆比较少,主要是歪七倒八的自行车,或歪龙头或歪座,因为体积有限,倒是不至于造成严重的交通阻塞。自行车拧一下龙头和座位不费事,但艾苏洁坚持步行。
  今天马洛没拿电缆绳,扛着一根长铁棍,铁棍一样能导电,又比其貌不扬的自制铁缆绳威风。异能令他的体质好了不少,可惜以前欠缺锻炼,短短两天不足以产生太大奇迹,为避开丧尸两人一路快跑慢跑,很快他就开始喘粗气。
  艾苏洁瞄到一棵较粗的街边风景树,喝令:“上树!”
  马洛是乖孩子没爬过树,艾苏洁抢了他的铁棍丢地下,单手将他托起。洛小弟连攀带爬总算上去了,艾苏洁脚蹬树干一跃而上,又将他拎起放到更高处。
  树枝摇晃,马洛脸发白:“会、会不会断?”
  艾苏洁淡定道:“你不用力就不会断,闭上眼深呼吸,抓紧时间休息。”
  马洛不敢闭眼:“丧尸过来了!它们力大,会把树撞断!”
  不是他杞人忧天,仅仅视线所及处就有十多只丧尸,一个个循味而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