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
  做出判断的前杀手失去再聊的兴趣,敷衍道:“路封了,巡逻队那么多,去不了乡下。过阵我去山上找种子,粮种没这么快,野稻十月才熟。”
  林青阳击掌:“野稻好!zf粮种都是杂~交种,长出来的稻麦不能再做种。亲爱的,咱们是天造地设的合作伙伴!妹子,你叫什么?”
  艾苏洁的不耐烦顿时消失,心的话果然大有农夫潜质,试问城市人有几个会关注稻麦需要什么种?嗯,拢络要拿出诚意,谁也不比谁傻,谎言尽量少说。
  于是她绽开温油的笑脸:“名字不过是个代号,往事种种辟如昨日死,你随便叫。”
  林青阳呷了下嘴,越发亲热道:“那我叫你阿妹!阿妹啊,你选择了哥,哥罩定了你!跟着哥,保你吃香的喝辣的,过得比末世前更自在。”
  这话太耳熟了,艾苏洁忍不住火大,嗲声嗲气唤了声:“阳~哥~哥~~”
  “哎!”林青阳喜滋滋抬手欲揽她。
  艾苏洁挨手一拍:“少特么动手动脚!你既然愿意做兄妹,那就兄妹到底。明跟你说,我不会找男人。末世是什么情况?女人怀孕,必定送命!”
  林青阳作捧心状:“可怜的阿妹,你太纯洁了,纯洁的让哥心痛!你不会认为一个拥抱肚里就会揣上宝宝吧?”
  艾苏洁失笑,又脸一沉:“我的年龄会是小学生?劳资上过生理卫生课,避~孕药、安全~套不会百分百保险。如果你有心和我长期相处,听好了,我绝对不会找死,但不会反对你找那些乐意的女人。肯跟男人干那种事的女人,是自己不要命!”
  林青阳呆怔,听着好有道理,竟然无从反辩!兄弟……凶丫头削了一个光头,大概没打算当女人了。兄弟就兄弟吧,还有一说叫“基情”,好像比男女情更牢靠!
  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  同一时间,下班后的艾常平跑到苏家。
  他并不是为女儿而来的,苏姜沙没把女儿回过家的事告诉他。倒不是艾苏洁的话起了作用,而是她觉得要给丈夫一点教训,决定拖到戒严结束后再说。她不认为戒严时间会太长,zf说一周,一周后肯定能控制局势!读小学时闹闻所未闻的非典,人心慌慌,也不过个把月就解禁了。狂犬病又不是没出现过的病,一周足够。
  艾常平没有妻子这么乐观,他多少知道了一些内情。他也不像女儿以为的那样对家人漠不关心,人的变化总有个过程,日前他还没到那一步。
  他担心父母,也担心岳父母,更担心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娇妻。明知要挨骂,他还是硬着头皮劝妻子回家,和岳父母一块住去市中心,说那儿安全。
  苏高峰、姜金瑶断然拒绝,指出老艾夫妻养了条狗,把狗看得比儿媳、孙女亲多了,不信他们会因为狂犬病处理了宝贝狗。
  艾常平马上道:“小宝(狗狗)有异能了,zf征用了小宝,它随我上班。”
  苏高峰哼笑一声:“是吗?”
  艾常平尴尬,在老丈人面前撒个小谎怎么这样难呢?
  没法子,他只好坦白:“今天它有异能了!和我一样的火异能。我们头儿说了,狗有异能要马上报告,狗是好帮手,明天我就报上去。”
  但说大实话也没用,在老苏夫妻眼里,这女婿的可信度是负数。
  姜金瑶淡淡道:“有民兵巡逻,我们这里治安没问题。你两头跑辛苦,可以叫你爹妈来汇景住,我们家正好空着套房。只是有言在先,那条狗不能带来。”
  这怎么可能?艾常平满脸难堪,小宝的事且不提,老爸老妈绝不会住苏家的房。
  说实在的,如果不是头儿暗示市中心绝对安全,他倒宁愿老婆在娘家住一阵,更不会起念让针尖对锋芒的四位长辈住一块。
  内部消息不方便说,纠结老半天,他冒出一个强大的理由:“小洁很少过汇景,她气消了,回家也是回市中心那边。”
  这话不说尤可,一说,苏姜莎大怒,又臭骂一顿丈夫,不小心露了口风。
  艾常平忙追问,苏姜莎终究将女儿来过、说了些什么兜底倒……
  第23章 前生今世(第一卷完)
  周四清晨,窗外风轻云淡,鸟儿在花木间鸣唱。
  盘坐阳台上的艾苏洁吐纳完一个大周天,轻轻吁出口气——上辈子,就是今天丧尸潮大爆发,而天气一如现在,丁点异样都没有。
  她清楚地记的那天上午最后一节课,班上有十多个同学喘粗气虚汗滚滚,老师让他们去校医务室,有人站起来后摇摇晃晃,旁边的同学赶忙搀扶。她莫名觉得非常危险,干出好学生绝不会干的开溜勾当,一声不吭跑出教室。
  别的班级也出现同样情况,转眼教室、走廊乱哄哄。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校外跑,压根没想过回宿舍。校门有保安守着,肯定出不去,她决定翻围墙逃跑,还没跑到围墙边,后面响起凄厉的惨叫、渗人的嘶吼……
  她没有回头,逃出学校后,朝家狂奔。小城的高中不会建在郊区,距她家只有五站路,途中嘶吼惨叫不断,人啃人一片血腥混乱。有的路段乱到过不去,所幸她经常跟着爸爸上山玩,爬树麻溜,借着街边的风景树学猿猴“荡秋千”,奇迹般逃回家。
  那一周妈妈正好轮到上夜班,不然士多店那种地方,店员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。又因妈妈是上夜班,清早下班时顺路往菜市场买了菜回家。靠着当天买的蔬菜水果、家里没吃完的大米零食等,母女俩熬到艾常平带队来接她们进基地。
  想到这儿,她心口缓缓泛起钝痛——要不了多久,爸爸就不再是以前的爸爸!
  周二那天老爸吃过晚饭才离开汇景小区,骑着摩托车走的,旁证艾常平同志现在地位不一般。机动车辆已禁行,又是宵禁时间,不当班的他,如果不是地位特殊,肯定不能骑着摩托跑来跑去。
  她暗暗庆幸在外婆身上落了精神暗示,否则在爸爸的游说下,妈妈和外公外婆很可能会去市中心住。她这个逃家孩子只会去外婆家不要紧,就像老爸说的,可以发短信给她,可以在门上留字。
  从老爸的坚持,她怀疑这一次丰城基地会建在市中心——商业区建筑密集,把外面一圈楼房改建成围墙,地基都不用挖。其实市中心的住户并不多,商业区闹哄哄的,房价还那么高,能吸引多少住户?主要是正在打拼、图方便的小生意人。市中心的特点是人流量大,只要zf下令放假,商场一关,马上空荡荡,只余大批物质,建基地确实比较便利。
  想到市中心的家,她不由想起邻居们,前度末世活过周四的很少。大白天,有多少人呆在家里?近午时分、不冷不热的天气,市中心人流密度比丰南区还高,丧尸潮爆发时简直是人间地狱。不过南区也好不到哪儿去,那里住户数量是全市之最,大多数人就在丰南区的小厂小作坊中工作。住丰南区的爷爷奶奶能幸存,是老人家节省,退休后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,当然正在家做午饭。外公外婆也是这样,早起早睡,早饭吃的早,午饭也做的早,丰北区的住户又少,他们看到小街上人啃人,没敢出去。
  这一次住市中心的人家有福,就在基地内。还有那些来不及熟悉的高中同学,应该也能活下来不少,学校放假了!
  她自嘲地笑了笑,往班级q群发信息那天,她还觉得不管自己的目的是什么,总算关心了同学老师一次,不像上辈子只顾自己。
  其实上辈子她倒是有过“为了全人类”这种壮烈情怀,这辈子反倒扔一边,身为潜在的特级异能者,确实不是个玩意。
  不管那么多!她就一颗草根女的脑袋,不会危害全人类也做不到舍己为人。千万别以为异能高就能保住家人,不小心些,大有可能把自己的命都丢掉。
  抬头望望太阳,八点已过。小区静悄悄,一个行人都没有。
  莫非zf发布了新指令?艾苏洁决定去看看网上新闻。
  昨天电脑搁在客厅,但这会失踪了,林青阳的卧室门上贴着一张字条:“阿妹,联合国今天零点颁布全球戒严令,每隔十分钟重播一次,说太阳黑子爆炸,除接到通知的特殊岗位工作人员,今天所有公民留在家中。咱们国家将戒严令加码,没有通行证的人出外,逮到就毙!看来丧尸潮大爆发就在今天,咱们各居一间房吧,明天再见。哥为阿妹祈祷,阿妹也为哥祈祷,但愿咱们都能熬过去,长命百岁!”
  艾苏洁撇了下嘴,什么太阳黑子爆炸,丧尸潮爆发的原因是环境被严重破坏,或者中性地说是“科技发展令环境发生大幅改变,不再适合人居”,于是人类被迫进化。
  说起来,破坏环境是人类发展的必然。她很怀疑这次时空逆转后重来,当人类战胜了丧尸,有没有可能痛改前非。做不到的话,新的末日迟早来临!
  这事比较遥远,现在无需考虑。她只琢磨了一下另一个问题:“神人”们为什么只将时空逆转到末世前一周,时间也太紧了!
  她想多半出于无奈,当时已经是末世二十八年,如果逆多了,特级异能者们回到从前才多大?像她现在只有十五岁,怎么影响全人类?还有,当今世界科学观占主流,恢复前世记忆这种事,如果没有明显的事实,很可能以为自己脑袋出了毛病。而只提前五六天,末世的征兆已经显现,稍微一查就能确证。比如她,不到四小时便肯定丧尸真的存在。
  她的猜测没全错,但神人们不会干如此不保险的事——想掌控人类大局,起码要是身居高位的领导人,而这些人在末世降临时无不上了年纪,人数又有限,后来一个特级异能者都没有!所以当时是对在册的十三级以上异能者下保护禁,他们不仅保留了完整记忆,还保留了前生三分之一的功力。这样,联合起来才能形成强大力量、左右世界格局。
  保护禁作用下,他们的记忆于末世前半年苏醒。提前太多不行,如果小到幼儿一枚,仅仅爆炸般的前生记忆,就能把人废成白痴。为了保险,至少要大脑重量与成人相差甚微的十二岁。所幸前世混乱不堪,儿童活下来的极少,十三级以上的在册者,除了现在还没有出生的优质新生代,丧尸潮爆发时全部在十三岁往上。
  半年时间说短也长,够这些人成立联盟,做到现在这一步。
  诺迪尔筒子半年就来找过艾苏洁,见她混沌着便没多事。眼见丧尸潮爆发在即,祂念着旧情又来瞧瞧,结果丫自己觉醒了,果然祸害遗千年!
  不过艾苏洁了无准备,记忆是在外太婆去世的触发下苏醒的,灵力一扫空,异能必须从头开始练。好在她谨慎惯了,没暴露,不然联盟灭了她这个不安定因素分分钟的事。
  却说艾苏洁在客厅犹豫一阵,终究没去抢林青阳的电脑,反正她有好使的异能。
  感应力投向隔壁,临居家大人小孩都起身了,电视机开着。略听片刻,证实林青阳所言无虚,就是隐瞒了最重要的内容——丧尸!zf下令一旦有亲友丧尸化,立即打死,并强调要爆头,详细讲解使用什么家具、怎么打才能爆头。
  继续听,原来林青阳并没有隐瞒——隔壁人家一团惊慌,显然是刚刚宣布。zf大概怕播早了,昨晚便会出现大混乱。
  现在播会不会也嫌早?还有几小时呢,恐惧中的等候,最容易让人崩溃。
  她暗叹一声,默默收回精神力,灾变在即,异能要省着用。
  肚子有点饿,丫跑去厨房做了碗鸡蛋面填肚,然后躺在长沙发上,静候异变来临。
  她倒是没什么恐惧,而等候依然煎熬人,丫禁不住胡思乱想,觉得智慧丧尸superman的“超人论”蛮符合末世“大多数人的利益”,低级异能者和普通人占大多数,高级、特级异能者只是一小撮……打住!能够重来一次,是人类神级高手牺牲自己换来的,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,有什么资格腹诽?神人们悲壮的牺牲,是为了人类文明长存……喳,人类的灿烂文明把地球破坏到不适人居了,未见得比“超人文明”好……
  某丫发现自己不能思考,一想就偏!不如想想自己的危险系数多高,重生者联盟肯定使命感爆棚,容不下她这种角色。人家的行动力太惊人了,竟然做到了把七十多亿人关在房子里!估计这一回,早期丧尸无法以数量取得必不可少的进化时间……卧糟!superman会不会也能保留末世记忆?!如果他们有记忆,杀丧尸是不是犯罪?s后来主动与人类和解,让人类留下后代再去进化,兼顾了人类的利益……
  放p!那是圈养人类,把人类当育种工具!
  她使劲甩了一下脑袋,命令自己不许再瞎想,特么早期丧尸没有神智,不杀丧尸就被丧尸啃,自保有什么错?嗯,就这么决定了!
  她决定打个盹,强迫自己放空大脑,奈何深深的迷茫、刻骨的孤独却挥之不去。
  前度末世的漫漫征途中,她当然有过朋友和伙伴,困惑时可以互相聊聊。私心里她盼望能重逢,又知道重来一次的末世不会按老路走,而人的经历不同,想法不可能相同,搞不好还会成为敌对关系……
  第24章 丧尸潮如期而至
  上午十点多,惨叫、嘶吼划破寂静!
  艾苏洁从沙发上一跃而起,第一反应:怎么比前世提前了半个多小时?蝴蝶效应?
  随之她意识到不一定提前了,那会她在学校,学生是青少年,身体抵抗力相对其他群体要强些。而老师感到身体不适,不会硬撑着坚持上课,那不会受表扬,学校规定“生病必须请假,以免传染给学生”。如此一来,拖的时间自然更长些。
  行动!第一件事,感应力投向c栋外婆家。
  这一天两晚她埋头苦练,精神力达到了四级中阶,两栋楼之间的距离不再造成影响,感应非常清晰。
  和上辈子一样,外公外婆妈妈都没事,妈妈正在给爸爸打手机,外公外婆站在阳台上,手举看演唱会时买的望远镜,大概看到丧尸吃人,失声惊叫……
  这一刻她再次感念老爸的好,父亲兴趣广、动手能力强,喜欢自己装修,艾家和苏家的防盗门、阳台上的防盗网都是他做的,非常结实。初级丧尸肯定突破不了,苏家的标志性大嗓门不至于造成致命后果。
  隔壁705房的情况不妙,不用感应力都能听到丧尸的吼叫,卧室的三合板木门几下就被撞开!所幸防盗门质量还行,初级丧尸应该出不来。
  707房防盗门的质量就阿米豆腐了,她不打算管,姓林的堂堂异能者,没理由连初级丧尸都对付不了,打一下还能提升异能。虽然她给林青阳的定位是做农夫,但也不能一点战斗力都没有,以后动植物都会进化,她没兴趣当林某的贴身保镖。
  前杀手无良地离开,连提醒都没给一个,反正林青阳已经是一级高阶,被初级丧尸咬伤也不会变成丧尸。
  当然她不会离开f栋,万一多只丧尸冲进707房,总不能让林农夫就这么报销。
  汇景小区每栋都是九层楼,三层往上住人,每层八套房,从一室居到三室居不等。
  她先往上层走,想找找全灭的人家,看能不能弄到性别相同、年龄接近的身份证。前度末世那么乱都查过,这次有重生者联盟,恐怕走哪儿都要用身份证。
  才走到八楼,她一眼看到有人夺门奔逃。
  逃出来的是一个肥壮的青年,背上被抓的血淋淋,后面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老头丧尸。
  艾苏洁身一闪贴墙站,给胖子让了路。正此时从别的房逃出人,走道不宽,人与丧尸狭路相逢。一位大婶挥菜刀砍向老丧尸,却被扑倒。
  艾苏洁傻眼,大婶比老丧尸高一头,居然被扑倒,是丧尸太强还是大婶太弱?
  没等她做出判断,大婶惨呼:“小洛快跑!”
  一个少年从房里踉跄而出,满脸泪水拣起大婶掉地下的菜刀,砍向趴下的老丧尸,却只在老丧尸的脑瓜上砍出一道痕。
  老丧尸怒吼一声,朝少年抓去。
  艾苏洁一击光刃射穿老丧尸的头……初级硬度,没什么了不起嘛。
  她忘了,末世初期别说女人和半大的孩子,好些成年男人都是手不提三两,哪能跟中后期的强人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