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
  他离开座位去了趟卫生间,打算洗把脸,片刻清醒后,他想到那个很久没有出现在脑子里的人。
  每次这个时候,他的心都好像被某种牙齿带着毒液的动物狠狠咬了一口,尖锐的痛苦伴着毒液浸入内里的煎熬。
  但是也只有这个时候,谢铭非才觉得他的脑子是真正清醒的。
  他在想,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,都有自己的生活,时间在流淌在他们身上,折射出并行的快乐与苦闷,那么自己呢?自己的生活,为什么是停滞的?
  奇怪,明明和大家生活在同一个空间,他却偏偏被割裂开来
  谢铭非沉在这种情绪中,眉头紧皱,似是有无尽的困惑。
  这时他好像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,这次不是像,是真真切切、心里想念的人的声音。他说:谢铭非,我很牵挂你,不要让我担心呐。
  谢铭非躺在旅馆里那张狭窄的床上,他的眉头不再紧皱,慢慢舒展开来,似乎又跌进另外一个梦里,在那里,他的时间,他的生活,是流动的。
  第37章 租小房子
  这次过来已经提前和陈赴莘他们打好了招呼,但是谢铭非并不着急去会面,反正后面有得忙。
  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住的地方。
  陈赴莘他们为了节约成本,办公室的选地十分偏远,公司附近没什么好住的小区,大多是老旧的城中村,如果可以的话,谢铭非还是想找一个交通便利的地方。
  如果只单他一个人,对住的地方倒没有太多要求,从前就算睡在公司,也是常有的事情。
  他知道,毕竟公司现在是刚起步阶段,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,如果靠着几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,不知道要栽多少跟头才能摸清楚路。
  谢铭非不想浪费时间,自然想,走得越快越好,累一点没关系,先让公司稳定下来。
  但是又绕回来,他还想把佟夏接过来住一段时间
  谢铭非在最初做计划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。
  自从这次回来以后,他和佟夏还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呢,两个月,足足有六十天!
  谢铭非想想便觉得焦虑、不安,好像那次长达几年的分别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。
  又或许只是一场梦,反正现在谢铭非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,他不能离开佟夏。
  如果可以,他甚至想把佟夏装进口袋里,什么时候想念了便摸摸他的脑袋。但是佟夏又不是他的毛绒玩具,相反,他在某些事情上犟得很,是个时而乖顺时而叛逆的家伙,谢铭非也没办法。
  他们俩是心连着心的克星。
  但是谢铭非没办法接受佟夏按照既定的轨迹与他渐行渐远,他要引导他。
  这倒很简单,因为佟夏身上系着一根绳子,绳子的另一端就握在谢铭非的手上,也许连佟夏自己都没发觉,可是只要谢铭非想,这不会太难办。
  所以谢铭非在大学城周围找了一间小房子,由于这里的租户大多都是学生,所以房租也更便宜。
  不仅如此,房东也心里清楚,多得是学生暑假不回家,所以租期更自由。
  谢铭非对自己找的小房间很满意,说实话,尽管上辈子进入社会也都是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,租房搬家更是不在话下,可是他那时并不太在意居住的环境,地方也都是为了更方便工作,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没多少,向来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。
  所以这几天的经历算得上新奇,谢铭非想的很好,到时把佟夏接来一起住,要买两个枕头,两份洗漱用品,提前多处理一些工作挤出时间带佟夏出去逛逛。
  想着上辈子还从来没和他在这里好好玩过呢,那时他跑来找自己,谢铭非忙着兼职,忙着处理学业,忽略了很多,没有照顾好佟夏,过去的那些事儿,谢铭非想一百次,就有一百次的后悔。
  佟夏那样善解人意,或者说,他从来不会责怪谢铭非,但是他的心又是那样柔软,就算被刺痛了,也会忍着不说。
  谢铭非花了一天的时间将屋子大致打扫了一遍,彻底清除了上个租户留下来的痕迹。
  就算是这里是一个短暂的休憩地,他也不想这里留存着除了他和佟夏之外的生活痕迹。
  大概是某些说不清的独占欲在作祟,但这种情绪让他觉得安心舒适,所以大可以放任。
  终于在第二天陈赴莘忍无可忍,打电话把他叫回了公司。
  他们几个人要被巨大的工作量折磨疯了,但是撑大梁的人迟迟缺席,他着急得嘴上起了好大一个泡。
  大哥,你再不来这公司就真变成你一个人的了,因为我们几个快寄了
  张鹏也附和道:是啊,哥,你快来救救我们吧。
  谢铭非这边恰好收拾得差不多了,他知道初期有很多头疼的事儿等着他们,长的经验是实实在在的,但想必他们这段时间也吃了不少苦。
  那再挺挺吧,我下午过去。
  陈赴莘终于吐出一口气:行,那说好了啊。
  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陌生的同龄人,说他技术好,陈赴莘没二话。
  但他们的困难可不只这一部分,他看了看手边的一大堆资料,脑袋大了一圈,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。慢慢啃又太浪费时间,房租水电都是成本。